1956 年日苏联合宣言与北方四岛归属谈判：鸠山一郎莫斯科外交困局与和平条约条件

1956 年日苏联合宣言与北方四岛归属谈判：鸠山一郎莫斯科外交困局与和平条约条件

一进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的门，鸠山一郎团里的气氛就有点沉。他们手里的资料被反复翻看，地图上的四个岛屿圈得密密麻麻。1955 年那场日苏外交谈判，双方都憋着劲。苏联代表把地图摊开，直指色丹和齿舞，说这两个小岛愿意归还，只要日本肯签下和平条约。鸠山一郎嘴上敷衍应和，心里却清楚，日本国内亲美势力已经开始躁动。那些天，东京国会议员们茶谈间，关于美军基地和安保条约的争论越来越紧——就像锅里的水，热得快要沸了。

其实，北方四岛的归属在二战结束时就埋下了伏笔。1945 年 8 月，苏联红军进驻南千岛群岛，日侨被遣返，日本政府嘴上抗议，但根本没有底气。雅尔塔会议早已定下南千岛群岛给苏联，作为对日作战补偿。择捉、国后、色丹、齿舞四岛，渔业、矿产都算得上肥沃，位置扼守鄂霍茨克海要冲。1951 年旧金山和约，日本被迫放弃千岛群岛主权——可苏联没签字，坚称四岛是战利品。这一悬案，像冬天的雪，始终没化。

中国当时的立场很鲜明。新中国刚站稳脚跟，坚定支持二战成果不可动摇，认定苏联占领四岛符合波茨坦公告精神，有利于远东安稳。反观日本，战后靠美援重建，经济到 1950 年代中期已翻身。苏联见势头不对，主动向日本释放善意，愿以归还色丹和齿舞换取和平，但日本始终卡在全部四岛的要求线上，把机会错失在国会的争吵里。那阵子，有历史学者转述过东京街头老人的话：“帐本不能随便改，二战这笔账，日本不该只算自己的。”

1956 年 10 月 19 日，日苏联合宣言签订，双方终于在文件上写明：缔结和平条约后，苏联归还色丹和齿舞。条件很简单，先签和约，结束二战遗留状态。苏联此举，是为了锁定边境，防止外部势力介入。色丹岛长约 60 公里，齿舞群岛像散落的珠子，面积小，战略价值有限，主要搭着北海道渔场。苏联愿归还这两个小岛，其实算是舍利换安稳。鸠山一郎本想抓住这机会，摆脱美国的控制。可国会一开，亲美派激烈反对。签和约意味着重新审视美军基地，尤其冲绳驻军的归属，日本安全全靠美国撑着。没人敢冒险让苏联靠近家门口，结果归岛的事就这么搁浅了。那年秋天的东京街头，据地方志记载，议员们嘴上打着算盘，心里又怕被美国盯上，连市井小民都在茶馆里议论：这事多半是“竹篮打水一场空”。

眼看谈判卡住，苏联也不再客气，切断渔业协议，日本渔民损失惨重。1960 年日美安保修订，美军加固基地，苏联加强岛上开发，建哨所、雷达，驻守的士兵据说冬天都穿着厚厚的羊毛大衣。后来戈尔巴乔夫 1986 年访日时，又重提 1956 年的归岛条款，中曾根康弘表面点头，私下却死守全部四岛的底线。普京上台后，干脆把四岛定为俄罗斯固有领土，2004 年提出归还哈博迈、施科坦两岛，日本却狮子大开口要全部，普京当场拒绝。2006 年，日本渔船在齿舞鸣枪示警，自己伤了船员，舆论一阵骚动，参议院重申主权，俄罗斯外交部也发了抗议。2010 年梅德韦杰夫登择捉岛，成了 21 世纪首位登岛的俄罗斯总统，菅直人紧急开会，街头抗议声起，但终究改变不了什么。

有熟悉日本近代外交史的人曾说，那些年，东京政坛的纠结，既有美国的影子，也有自身扩张的惯性。苏联解体后，俄罗斯继承遗产，日本国内一度有人喊武力夺岛，可面对核威慑，只能干瞪眼。2016 年安倍晋三又去索契见普京，提出两岛经济特区，普京直接回绝，说“四岛是二战成果”。俄罗斯在岛上铺公路、建学校，居民渐多，日本渔网却渐渐空了。

如今，日俄和约还是搁着，北方四岛的夜晚，渔民们常在海边喝着热茶，望着远处的灯光，聊起几十年前的那些谈判，没人能说清，哪一天会有结果。